整个冬天,罗多尔夫趁黑夜来包法利家花园,每周三四回。爱玛拔掉了栅栏门的插销,夏尔以为是丢了。
罗多尔夫一到,就往爱玛的百叶窗上扔一把沙子。爱玛慌忙起床,但有时她必须等待,因为夏尔爱坐在火炉边闲聊,聊起来就没个完。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希望自己的眼睛有魔力,瞪他一眼就能让他滚到窗外去。最后,她开始睡觉前的梳洗,然后捧本书安安静静看起来,似乎看得很有味。但夏尔已经上床,叫她也去睡。
“来吧,爱玛,”他说,“该睡觉了。”
“好,我就来!”她答道。
烛光晃眼睛,夏尔转身向墙,很快就睡着了。爱玛屏住呼吸,脸上露出微笑,不穿衣服就溜出去,心怦怦乱跳。
罗多尔夫有一件很宽大的大衣,将她整个儿一裹,胳膊揽住她的腰,一声不响,带她向花园尽头走去。
他们来到花棚下,坐在烂木棍做的凳子上。过去,夏日的黄昏,就是在这里,莱昂那样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爱玛。现在,她很少想念莱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