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两个的事。”乾隆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板着脸命纪昀和范时捷归座,自己骗身下了榻,青缎凉里皂靴橐橐作响踱着步子,接着训斥,“从哪里抄来的文章糊弄朕?你有这份奏对急才?既是早就有备,为什么不知早些悔改?什么‘歌舞升平’,又是什么‘政通人和’,傅恒现在在干什么?班滚在西域人头落地!高恒钱度的案子牵连几个封疆大吏、几十个道府官员,贪官污吏竟是前仆后继斩不尽杀不绝,竟是野火烧不尽,恶风吹又生!你去看看刘统勋——他都快要累——”他把到了口边的“死”字生吞了回去,“累垮了!你还在这里胡闹,为非作歹,推波助澜!”
“臣弟胡闹的事有,求皇上重重处分发落。”
“为非作歹也有!”
“皇上……”
“你弄了二十三个臭婊子给随赫德睡!”乾隆恶狠狠道,“这是什么德行?——把驿站的人都赶走,驿站是国家行馆,你竟敢把它变成行院!朕包容了你多年了,你日日给朕丢人!你以为——朕不能把你交部议处,不敢圈禁你,不敢诛戮你么?”他想着诸般不如意事,金川之役牵着傅恒尹继善两个军机大臣,天山准葛尔之乱无法制止,回部又在鼓动,连西藏也都震撼动荡,吏治败坏整顿毫无头绪……气得满脸涨红,脖项额前的筋都胀得老高,满殿都回旋着他的咆哮,“你快点给我滚!省得瞧着你恶心,一个窝心脚踢死了你……革去你的王爵,剥去你的黄马褂,摘掉你的十颗饰冠东珠,听候旨意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