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相当溺爱理查,某方面来说宠坏了他,可是她似乎没有察觉到理查与生俱来的爱与仁慈的特质,对他的未来也不抱希望。然而她也相当有耐性,譬如,她不会勉强理查与其他小孩相处,也不会强迫他上学。
理查的父亲很疼爱他,也相当和蔼可亲,不过他似乎将扶养孩子的重责大任都交由另一半来担。理查的哥哥对他很友善,但是兄弟俩没有什么共通点。整个家算是和乐融融。
二次大战的爆发使理查陷入更深的困境。他们举家搬到乡下,哥哥跟着学校一起迁到他处。我当时住在韦尔斯的X地,为了方便进行分析,理查和母亲被安排住在该村的一间旅馆内,离他们在战争期间的安顿之处Y地不远。理查每逢星期六就会回家过周末。离开家乡Z地让理查非常不开心,战争引发了他所有的焦虑,他特别害怕空袭和轰炸,总是密切注意任何有关战争的消息,也十分关注战争情势的变化。他在分析过程中一再表现出对战争的担忧。
我为儿童另外租了一间游戏室,因为我原来用来治疗成人的住所,并不适合分析儿童。这间游戏室有两扇门,空间相当宽敞,旁边还连着一间厨房和厕所。理查将游戏室视为是我本人和分析的代表,所以也对这个房间有了个人的情感。不过,这间游戏室还是有一些缺点:有时候会有女童军来使用这个房间,所以我不能把一些书、图片或是地图等物品移走;另外,这里没有等候室,也没有人会应门。每一次与儿童晤谈时我都必须去领钥匙、开门、锁门。理查如果早到,偶然会来迎接我,晤谈结束后,他也会等我把门锁上,再跟着我走到转角(离游戏室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如果我要到村里去采买,理查就会跟着我多走一段路,这时,虽然我免不了要跟他对话,我也不会再做任何诠释,或是谈论任何私人的话题。事实上,我会尽量让每一次晤谈都控制在五十分钟左右,成人或是儿童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