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你们用得上。”她将伞柄塞到他手里,淋着雨,转身跑回了屋檐下。
秦煜走了,背影在残冬的闷雷声和庭院昏黄的灯光中拉得很长很长。
“程央!”
交接样本的地方定在镇子口,下山的路他摸黑也一清二楚,边走边喊,边喊边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总闪过秦炎的笑影。收到通知接回烈士骨灰的那天也下着同样的雨,他一滴眼泪也没掉,平静地听完了负责人关于那场森林大火的讲述。
她不会死,可人不在身边,焦虑相似。
“程央!”
他在雨中喊,冰冷的雨水滚入喉管里,大山沉寂,只听得满耳无差别的哗哗声,像一头狮子,嘶吼在囚牢。
“哎,你带伞没有?”
拐弯走到坡度最大的那一段,他正要喊,听到了路边黑漆漆的地方传来一个女声。
“程央?”他将时亮时暗的手电筒转向她。
“啧,挪开,晃眼睛。”
他咧开嘴笑了,一把将她往自己怀里抱,雨伞掉了,手电筒掉了,连他雨衣的尼龙帽也再次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