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试纸依然保持着白色。谢天谢地,至少雨水是安全的。这样饮用水就有了保障,而干粮暂时还不会短缺。我松了口气,在米沙的睡袋边坐了下来,把笔记本摊开在腿上。
二○五九年四月三十日 大雨
我和米沙离开卡亚波人的部落已经有四天了。我永远忘不了到达的那天看到的景象。他们全死了,死在棚屋里、水井旁,死在卫星天线边上—死在绝望的等待中。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急性毒株……尽管米沙还在昏睡,我依然一边书写,一边念出声来。薇儿告诉过我,不间断的对话似乎有助于减缓病毒造成的神经退化。我从来就没信过,但事到如今,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除了人类,整个亚马孙丛林里似乎找不到一种会受到病毒影响的高等动物。作为大瘟疫的发源地,这很不寻常。我们知道,几乎每一种人类疾病都有动物宿主,只有这种“进行性新皮质脑炎病毒”特立独行,只感染人类。再考虑到病毒反常的传播速度,不禁让人怀疑病毒的真正起源……
一个合理的解释是,某种以动物为宿主的温和性病毒偶然传染给了人类,然后与人类身上的另一种病毒发生了基因层面上的交换,从而变得极端致命—臭名昭著的H5N1型流感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这也使得瘟疫可以绕过检疫,跳跃式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