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起调平平,清清泠泠,似乎并没有什么特色。
新科进士们也都是久闻萧乐白的名气,但却从未听闻他的演奏。当下都支起了耳朵,尤其是榴莲,更是耸耳细听。
秦玖托腮听着,她还不曾找着调子的时候,就觉得那调子好似先找到了她。这种感觉,就好像这琴音早就在那儿等着她一般。
它不像是从萧乐白的箜篌上发出来的,而像是折入到这屋内的每一个器物上,折入到你手中的酒盏中,从酒盏中发出。折入到桌面上,从桌面上再反浸出来。
它就在那金盏银碗中,就在你的……心里,让你的心在乐音中引起共鸣。
真的,这已经不是用好听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了。
秦玖望着萧乐白。他完全沉浸到了曲子之中,神色温雅而宁和,怀中抱着箜篌,流水般的长发半梳半扎,遮住了他半边脸庞。
这样一个人,怎么甘心到朝中做一个乐师?他本该是一个无拘无束的江湖人。
就在这时,萧乐白朝着她这边望了一眼,那双并不怎么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皎皎笑意。自从祈雪节上坐了他的马车后,秦玖还不曾见过萧乐白,而萧乐白似乎也对她并无成见。
秦玖执着酒杯,也朝着他微微一笑。
终于,萧乐白的手指停止了拨动,乐音袅袅而至。但听者却觉得这首乐曲似乎永远地留在了自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