⑤不觉光阴易过,十日已周。乃呼其徒杨子嘱曰:“吾将出神,赴老君之约于华山,留魄在此。倘游魂七日而不返。方可将吾魄化之。若七日未满,当好为吾守此魄,勿使倾坏,以违吾言也。”嘱毕,静坐游神而去。
杨徒守尸误化却说其徒受命守尸,加意防护,日夜不敢少休。及其六日,忽见家人驰至,促之曰:“母病十分沉重,死而复醒,专待一见,可急驰归。”杨子大哭言曰:“母病危急,师魂未返,如我去,尸谁与守。”家人曰:“人死固①无复生之理,况死已六日,其中肺肝必腐,犹望其生,是守胶柱之见也!不亦愚乎?况师以我合,亲以天合,孝与友固不能两全,而亲与师又岂容并大?
虽成我之恩,与生我者并重,其中并无缓急之分。纵终事之道,与受命者同,②其内不无常变之别。吾以为师六日虽不终期,失信之罪,犹可逭也。倘亲一旦告终,送死不及,终天之恨,其谁道之,不如便化其尸,速归事母,庶可两全。否则非吾所能及矣?”杨子闻言,一心犹豫。但事既穷迫,不可得兼,只得听之。乃具豆积薪,置尸其上,陈列祭品共輓章,涕泣再拜祭之。輓章曰:母病不可起,师魂犹未归;师言将待践,母命安忍违。舍鱼取熊掌,二者难兼之,涕泣辞灵魂,华山好自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