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蜕变”向来如此,绝不是轻松和一蹴而就的。
蝉是这样,人也是这样,甚至寨子。
首先要有适宜的条件……方蔚然思忖着,思路渐渐走远。
这天晚上的歌声也飘进了龙峤的窗棂。
仿佛微风吹过,腐朽的落叶下泥土松动,黑压压的世界里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他在床板上翻了个身,手臂搭向床沿。手指没触到地板,倒是碰到了一片冰凉坚硬。
捏了捏,是个空酒罐,顺势一把捏扁。金属陷入肌肉的那一瞬疼痛让他多多少少清醒过来。一扬手,罐子飞向墙角,碰落了一地声响。
都是他喝空的酒罐。
说是宿醉要醒,其实是醉了又醉。
然而还不够醉,不够让他避开那些痛苦和不堪。
醒醒醉醉间,有无数足球在他身边滚动、飞跃,高高弹起又落下。
有时候他想接球,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沉重的脚,只能眼睁睁看着球不断从自己身边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