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曦儿的床上,放下帐子让太医切脉诊治。那光吃饭不干活的糟老头子又是“风寒未愈,又受寒气”,又是“月事不调,阴阳失和”,也不管旁人能不能听懂,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折腾了老半天,才开了方子命宫人去拿药。
我来了葵水,越发不适合与曦儿同睡一张床了,强撑着回了东暖阁,归雁给我灌了两个汤婆子,我哼哼唧唧地倒在床上,像具尸体一般直挺挺地趴着,唉声叹气地直叫唤。
果然还是当男人好啊,爷当了十六年的男人,一次这种窝囊罪都没受过,女人当了不上两个月,疼得死去活来两次了,往后至少三十年里每月还要再疼一次,想想就觉得人生晦暗如此,简直生无可恋了。
喝了药,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感觉好多了,我眯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神,才懒懒地坐起身来,靠着床头发呆。
突然又想起兰舟,他如今不必陪我千山万水,不必为我出生入死,甚至不用再被我多番纠缠,该是无事一身轻了吧!
想到兰舟,我心里越发烦乱了,本就不想待在宫里,这么一想,越发觉得宫里待不下去了,再这么憋下去,我早晚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