佢一动不动,一郁冇郁,像屙屎,但显然冇系屙屎,因为佢穿住裤。佢一动不动……我打瓦上行到隔篱做芥菜包只铺头,见龅牙女人切咸菜,厨房有冇有一碗白粥呢,白粥同咸菜,啯两样天生绝配,我探头望下底,望得自己有啲肚饿了。佢饭台堆满别样嘢:米粉、油渣、花生碎,仲有绿色芥菜叶。切碎啲咸菜同花生、油渣捞一起,大海碗啾啾响,香气升上瓦背顶,打瓦罅钻入我鼻窿。佢使一只小调羹装啲啲,鼻屎大,放入米粉中间,捻圆,揸扁,使芥菜叶包好,一只芥菜包就包好了。趁佢上煲蒸我赶紧行开,衫袋冇银纸,我冇想畀龅牙女人斜我一眼,佢眼白仲大过鸡蛋。
行过苦楝树时我谂起陈地理,阿个踎住马步啯男子佬,我打亮瓦向下望,佢仲像头先时踎住马步像屙屎。听闻讲,想做神仙可以噉样企住半日一动不动,我冇知佢系颠佬系神仙。为弄清啯件事,冇事时径我周时去佢瓦背顶,亮瓦下,佢啯簿写了好几本,纸越来越多,啲纸上印了一道道横线,系啲表格。
佢使墨水笔在上头写啲蚊蠓大啯数字。蚊蠓飞舞,黑麻麻一片,我见到蚊蠓飞入佢头壳。啯间屋冇似正常屋企,冇米缸尿缸,亦冇有挂在房梁,冇挂篮,有一部电话机,我两岁之前见过电话机,不过好多事我冇记得了……电话?嘚?嘚响到震耳,佢讲电话:“系,我系陈地理。哦哦,王经理,好嘅,我睇下,呢个,呢个。”放下电话佢有啲心烦,肯定系表上啯黑蚊蠓整佢头痛,佢抌抌头又抌抌腰,啯阵时我睇佢既冇似颠佬,亦冇似神仙,而像只生病老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