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宏昌的政治课上完之后,派专车送我回了家,一进家门我就想起了裴多菲的那首名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久久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要辞职!但究竟为什么辞职?我一时还想不明白真正的理由,只是恨不得马上摆脱彭国梁一案的纠缠,躲得这些是非远远的。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前面还不知有多少令人焦头烂额的事等着我,我下意识地安慰自己,既然赶上了,就坦然面对吧,谁过一辈子还没有个七灾八难的。
我茫然地点上一支烟,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只觉得脑袋里空空荡荡的,当我抬头茫然看见我老婆墙上的艺术照时,我才意识到老婆得不到我的消息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应该赶紧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出来了!没想到,我老婆接到我的电话后并没像我想象的那么焦急,相反倒很冷静,老婆接到我的电话当然很高兴,她告诉我,我出事的当天晚上,不少朋友往家里打电话,打探消息,我老婆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像惊弓之鸟似的,不知所措,但是她给我哥打了电话以后,心情平静了许多,当时我哥异常冷静,坚信我没事,让我老婆放宽心。自从我父亲死后,我哥就成了我们全家的主心骨,山东老家的传统是长兄如父,我哥一方面嘱咐我老婆别将我出事的消息告诉我妈,一方面利用关系打探我的消息,因此我老婆早就知道我被关进了省军区大院招待所。我老婆一提到我妈,我的眼眶就湿了。尽管我老婆和我哥、我嫂子对我的事守口如瓶,但是我妈还是从左邻右舍听到了,半个月来老人家的心一直为我揪着,生怕我跟着彭国梁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一宿好觉也没睡过,我赶紧告诉我老婆我打车去单位接她,然后一起去看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