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文程却从门外冲进来,袍裾一扬,跪在他面前,脸上固执而又哀痛:“皇兄,请……请饶凌衣不死。”
他微愣,反应过来右手贴着“他”的发线,果然扯下人皮面具,原来是凌衣。他冷笑,曾经身边最得手最衷心的侍卫,今日联手来骗他。他悲愤灭顶,伸手拔出佩剑,却被文程死死拉住,文程红了眼眶,“皇兄,是我把皇嫂送出城,跟凌衣没关系……”
他一剑刺进文程左肩,文程没有躲,只是悲凉地看着他,“皇嫂快要死了,皇上难道不想再见最后一面么?”
他拔出剑一脚把文程踹到墙上,文程顺着墙滚下来,在墙上留下一道狰狞血痕。
恐怕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那时候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别人用“死”这个字眼来形容薛轻,谁也不能。他走上前狠狠踩住文程的背,凌衣匍匐上前,握住进一步深入文程身体的剑刃,他从没见凌衣哭过,那是第一次。
她趴在地面朝他跪拜,重重磕头,直至血肉模糊:“皇上,夫人给赵娘娘解七月雪的毒,活不过三年,她生平最怕七月雪,她独独溶解不了七月雪……”她顿了顿,哭得歇斯底里,“这是第三年。”
……
骑着日行千里的马追上真正地沈素的时候,黎明降至。
漫漫的红霞铺满东上,原来朝阳也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