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氏与魏忠贤不会有这么大胆,敢谋害皇上吧?即使他们谋害了皇上,信王一直老老实实在府里呆着,不招谁不惹谁,他们不会这么蛮不讲理吧?
这些念头颠来倒去,在周氏的头脑里绞作一团,搞得她的头像要炸开了一般。她心里七上八下,没有个准头。有时想到信王可能被魏忠贤谋害的惨状,她的小嘴一扁一扁的,几乎立刻就要哭出来。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离开父母才刚刚半年,若不是顾及到自己已是王妃的身份,她早就号啕大哭了。
周氏思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索性站起身来,到袁妃的住处走去。
袁妃与田妃是在三月份被信王娶进府中的,那时正好是在信王与周妃度完蜜月之后。袁妃也出身小户人家,与周妃都是小家碧玉型的女人,故而她们两个特别谈得来。
田妃也正在袁妃的屋里。田妃来自富甲天下的扬州,家境相当宽裕,她的生母早逝,继母是扬州的歌舞伎,从继母那里,田氏学到了许多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的淑女们永远都学不到的艺术修养与品位。这些修养使她很快就适应了信王府的气派与奢华,深得信王的欢心,也因此招来了周妃的敌意。周妃为人恪守礼仪,安于妇道,在她看来,田妃正在有意无意地引导信王游冶娱乐,玩物丧志,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妻子所应当做的,于是,周妃在田妃跟前便故意摆正妻的架子,旁敲侧击地嘲讽田妃几句。田妃是聪明绝顶的女子,自然知道周妃这样做的缘由,大多情况下,她都是低声下气,委屈求全。周妃的小小的不平衡发泄出来了,自然也就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三个小女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们都是本性善良乖巧的女人,当然不会掀起滔天大浪,小小的不快也只是生活中的一点调剂,几片花絮,过后仍然是一片风和日丽。